【锤基哨向】Enthrallment 09
09
孤身一人。
无边的黑暗。
像是在粘稠的糖浆水里沉沉浮浮，连呼吸都透不过气来，只能让自己不断地挣扎着。
如果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呢？
洛基想挥动自己的手臂，但是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控制思维了，他像是一只死去的动物，只能随着水流的波动而波动，灵魂超脱出了肉体，比起自己是掌控者，他现在更像是旁观者。
这里非常温暖，就像是弗丽嘉对他敞开的怀抱，这让洛基无法拒绝。
似乎看到了他的走马灯剧场。
小时候自己被弗丽嘉抱着送到索尔怀里，那个金发的混蛋一直牵着他的手，从幼年走到青年，他记得虽然小时候的索尔不怎么靠谱，但是那双手一直紧紧地握住他。
他看到了自己捉弄索尔让他被奥丁和弗丽嘉责骂了，而这个笨蛋居然知道自己的恶作剧还顺着做了下去，问他为什么，金发混蛋笑着给他说，因为洛基会高兴啊。
他还看到了小时候索尔总是抱着他，见了每一个好友都要炫耀一番这是自己可爱的弟弟，还不准西芙他们上来摸自己，结果被好友嘲讽说他小气极了。
索尔怎么回答的？
好像他说，弟弟是我珍贵的宝物，除了我之外的人来触摸，我都会非常生气的。
真是笨蛋。
被困在黑暗中的洛基露出了一抹笑容。
他没有告诉索尔，自己非常喜欢他的蓝眼睛，那是海洋与天空的颜色。
是光明的、温暖的。
他的回忆里都是索尔。
笑着的索尔，愤怒的索尔，宠爱他的索尔。
真是混蛋哥哥。
洛基想着。
他的意识沉了下去。
“洛基！”
穿破黑暗的呼喊声让他一下子惊醒。
洛基挣扎了起来，他知道失去向导的哨兵会怎么样，他不能让索尔精神网崩溃，屏障的保护效果在消失，索尔会被众多的精神力量攻击，他会失去意识，成为黑暗哨兵。
黑暗哨兵会丧失理智，只懂得血和杀戮，成为黑暗哨兵的人不是被改造成了杀戮机器，就是被放逐在了遥远的宇宙中用来减少危害性。
他不能让这一切发生。
他不能让那双海蓝色的眼睛染上血的颜色。
他把手向上划动着，黑色的粘稠液体缠绕了上来，把他的手向下拖。
“滚开！”
洛基伸手想甩掉这缠人的液体，但是刚一甩掉立马又被缠了上来，让他又开始变得动弹不得。
他挣扎着、翻涌着、逃离着。
但是黑暗依旧不依不饶地困住了他。
“索尔……”
他忘了这次那个蠢货不能来救自己。
在没有索尔的时候，他必须要依靠自己的力量，早知道顶级向导的力量可不比哨兵弱。
洛基努力地把精神力集中起来，形成了一道托力让自己往上游去，他感觉快要触摸到黑暗的边缘了。
那道液体又缠住了他的腿，用力地向下拖动着。
洛基一咬牙，爆发出巨大的精神力量，拼命挣开了束缚，向上游去，他用手触碰到了黑暗的边缘，然后破开了黑暗——
他醒了过来。
Mjolnir趴在他的手边轻微地打着呼噜，大狮子毛茸茸的手感很好，洛基戳了戳Mjolnir的耳朵，看着他的耳朵抖了抖想把自己的手甩掉。
大狮子打了个呵欠，醒了过来。
他还没发现床上的人已经清醒了，背对着床甩了甩尾巴，这一次他没有看见团成一团的Kneel，大狮子有些困惑。
“Mjolnir。”
洛基喊他。
金色的大狮子这才发现床上的人已经清醒了过来，他很高兴，扑倒洛基的怀里想舔他，没想到自己一下子把刚苏醒没有多少力气的洛基扑倒了，整只狮子的重量都压在了洛基身上。
“起来，我现在承受不起你的重量，看来索尔把你喂得太好了，你的那些小零食都别想吃了。”洛基皱着眉对Mjolnir说，大狮子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。
“嗷。”
Mjolnir从洛基的身上下来，为了自己的小零食撒着娇，用大脑袋蹭着洛基的手背，希望能得到宽容。
床上的洛基没有关注Mjolnir，他在试图用和索尔的精神链接来对话，但是洛基感受不到一丝的精神力，就好像他和索尔的链接已经断开了一样，同样他也感受不到Kneel的存在，黑豹像是消失了，无论他怎么呼唤都没有回应。
这种感觉让他有点慌乱。
他下床去洗漱间，洛基拉开自己的睡衣转过身去，他看向镜子，背后黑色的图腾标志着他还是索尔的向导，这让他舒了口气。
只要图腾还在，他和索尔的联系就一直都在，他还是索尔的向导。
可是他无法感知到索尔。
就好像他变成了罕见的普通人。
这个认知让洛基感觉不太妙，他捏紧了拳头，回头想Mjolnir联系索尔，让自己愚蠢的哥哥赶紧回来——
可回头哪里有大狮子的踪影。
“Mjolnir？”
他听不到大狮子的回应了。
过了一会他感觉到了有个毛茸茸的东西在蹭着自己的手背，洛基愣了一下，突然反应过来那是Mjolnir。
他想去触摸这个看不见的大狮子，但是他的手只抓住了空气，没有毛茸茸的触感，没有平时Mjolnir的回应，也没有金色的毛发，整个房间里就剩下了洛基一个人。
洛基用拳头狠狠地砸向了镜子，脆弱的玻璃炸裂开来，碎片划伤了他的手掌，鲜血四溢。
没有管伤口的疼痛，洛基慢慢地低下头，没有呜咽也没有眼泪，黑发遮住了他的表情。
只有握成拳头的手在往下流淌着血液。
滴答滴答。
他什么也感知不到了。
没有了精神力，没有了Kneel和Mjolnir，也没有了索尔的回应。
像是站在了孤岛的中央，周围都是深不见底的海洋，而自己站在孤岛上无法逃离，天空的黑暗即将倾泻下来，把他死死地笼罩在绝望之中。
他掉进了无边的黑暗里。
濒临崩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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